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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不能赢也不能输的比赛

七、不能赢也不能输的比赛

我和尤里取得首胜的第二天,安娜也有惊无险地取胜了。接下来的几天基本上重复着和前几天一样的节奏,我和尤里倒是一路过关斩将,但是安娜在第三场比赛的时候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被对手轻易击败。说到底女孩子用剑战斗还是有点……

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,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要有一个人赢了就可以吗,你就看着我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取胜就好了……不管是什么王子也好公主也好,我都会把他们击败给你看的,好吗?”

在一旁听着尤里不断地安慰从比赛完就在哭的安娜,我觉得他们姐弟的身份突然颠倒了。

不过话是说的好听,下午可就是我跟尤里对阵的比赛了啊……尤里是想赢得比赛,然后就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家乡了。我呢……说白了,只是一些很中二的理由吧,什么既然这么强就要去当龙傲天,什么君临世界……再怎么说只是幻想罢了。不管在那边也好,还是在这个世界也好。那既然如此……

“林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安娜身边走到了我跟前。

“拿出你的真本事来。要是敢放水……我饶不了你。”尤里用一种充满敌意的语气说道。他伸出右手忘我右边肩膀上使劲一拍,然后又坐回了安娜身边。

唔啊……这是……什么情况?

————分割线君————

进入竞技场,在休息室稍作休息,等待卫兵来检查佩剑,然后就可以上场比赛了。此前一周,虽然不是每天都有我的比赛,但我应该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才对。可今天我却无比的紧张——因为跟我同在一个休息室的,我的伙伴,马上就要成为敌人了。

嘛,虽然也没那么严肃就是了……

“林,你现在肯定在想,‘反正我来参赛的目的只是锻炼自己,那么输赢无所谓,反倒是尤里有着保护家乡的目的,不如就让他赢了’,是吧。”

你是二乔吗喂。

“但是我不希望以那种方式取胜。我会赢的,但不会是因为对手故意放水而赢。那种胜利,还不如不要。”奇怪的是,尤里说这句话的语气十分的轻松。这明明是很中二很严肃的一句话啊。

尤里走到我身边,向我伸出拳头。我也伸出拳头和他轻轻相碰。

来检查佩剑的卫兵很快完成了工作,向我们示意可以上场了。

“好了,开始吧。”尤里冲我轻轻一笑,推开了门。

在尤里比赛的时候,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尤里的招式。以冰系远距离魔法为主,兼顾防御与进攻的剑术。说实话,如果使用者能将这种招式掌握纯熟的话那将会是很棘手的对手,但是尤里总是露出破绽,有好几次都让对手抓住破绽差点输掉比赛——我利用这一点,会不会很狡猾……

“林,你知道我的弱点,我也知道你的弱点。你擅长的风系和我擅长的冰系也不会相互克制,所以来吧,没有什么好顾虑的。”在舞台另一边的尤里朝我喊道。

比赛开始了。我默念起始术式,增强,紧握,减重。

两人同时迈步向前——剑刃相撞,发出“叮”的尖锐响声。

我和尤里同时发力,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。尤里还没有站稳就发动了术式,一个长长的冰锥从他手上的法阵里以极高的速度钻了出来。在我挥剑将其弹开的空档,尤里又在剑刃上生成了很多冰素——就像我在第一场比赛中释放风素时的做法一样。但是我的风系魔法不具有攻击力,冰系就不一样了——

尤里挥剑,同时释放了冰素——细小的冰锥在尤里面前展开成了一个扇形,无论是往哪边躲开都会受伤。对于火系魔法来说,冰晶会在还没有完全燃烧的时候就穿透火焰,更别说用风系将其吹开了。

那就只能防御了!

舞台的地面是木质的,传导魔力的能力比泥土还要好。所以——

“大地之墙!”

在冰晶距我一米之遥的时候,我喊出这句结束语句,用力将剑往地面上刺去。剑尖深深陷进了木质地板上,转眼间一堵魔力构成的墙在我面前升了起来,将冰晶尽数挡下。随后我拔出剑来,将魔力集中在左腿上,以获得短距离上的更强的爆发力。我左腿蹬地,借着身体周围释放的风素直接向前跃进了七米之遥。早已准备好的剑也借着身体的运动顺利地砍了出去,目标直指尤里的颈部。

尤里完美地接下了这一击,剑刃相碰发出“叮”的脆响。

剑光不断亮起,混杂着各种高难度的术式。看来我们两个都是拼尽全力了。

但是……我知道照这个架势下去,胜者……只会是我。

我左脚向后撤,将剑尖拉向我的左后方,魔力集中在剑刃,右脚向前踏步的同时挥动了剑——尤里已经摆好架势迎击了,但他的剑刃上突然亮起一个光点——

嘭——场上发出这样一声奇怪的声音。剑刃撞击不该是这种声音……我看向我们剑刃相交的地方,一缕缕强烈的光从尤里的剑上经由剑刃连接处传到我的剑上。我试图挪开剑,但是徒劳。

这家伙用魔力把两把剑连在一起了吗……这是想……不会吧?

那么强的魔力从那么小的地方传导,后果可是——

“喂,你考虑过后果吗,先断掉的可能是你的剑啊!”我低声说道。

“别说了!”尤里瞪着我,“我知道认真和你打是不可能赢的!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就让我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吧,拜托了!”

这家伙居然索性加强了魔力的输出。你是疯了吧?没有办法,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将剑移开,除非——我也向剑与剑相交的地方输送着魔力。只要我们两人的魔力强度达到平衡,就可以——

乒————

这声脆响在场内久久回响着——我们两个同时向后一个踉跄——还是没能赶上吗——

我输了。

——听到那个声音的一瞬间,我是这么想的。但是断掉的并不是我自己的剑,而是尤里的剑。不……尤里的剑明明要比我的剑好得多,看得出是这几年刚锻造出来的新剑,而我的——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裘克师父——却是有着几十年年龄的老剑……

有那么一瞬间,我仿佛看见剑柄上的那些花纹凹槽里,正在放出红色的光,但转瞬即逝。是幻觉吗……

——回到比赛。手中的剑被毁,无论是否还有反抗的能力,都会被视为失败。所以,比赛是我赢了。

我赢下了这场不能赢也不能输的比赛……虽然是凭运气……

不对——赢的不是我——是尤里。我这才明白,尤里知道如果让我用实力战胜他,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尴尬,所以才冒险用这一招吗……这样就可以说,“啊啊,我是因为自己太鲁莽了才输掉比赛的嘛”。原来是这样吗……真有你的。

我走向蹲坐在地上的尤里,伸手把他拉起来。他捡起地上的断剑,轻松地说,

“这要花一大笔钱啊,要修好这把剑的话……”

然后,他冲我露出了一副傻乎乎的笑,说: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。我们两个会留在都城,直到你取胜的。不要让我们失望啊。”

我没有说什么,只是回应着他的笑,点了点头。

————分割线酱————

“你……你居然把那把剑给了林冬?”在裘克狭小的房子里,亚拉尔激动地抓住裘克的衣领把他按在墙壁上。当然,如果裘克想要挣脱的话易如反掌,但他并没有那么做。

“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呢。”

“我怎么能发现?林冬一直用布包着那把剑,我还以为是他一直在用的那把……”

“老爷子,你别那么激动——”

“不激动?我不激动??你知道那把剑可能给林冬带来什么危险吗?”亚拉尔几乎是在朝裘克叫喊。

“我相信林冬……”裘克不紧不慢地说。

亚拉尔松开了攥着裘克衣襟的双手,颤颤巍巍地说:

“孩子,都五十年了,你是一个男人,该放下了吧?”

“呵……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?全村的人……我父亲,我母亲,全部的人……只剩下了遍体鳞伤的艾丽西亚。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婴儿……只能锁住灵魂才能勉强维持生命啊,你没看到吗?!那样的仇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?!”

裘克说着说着,身子顺着墙壁向下滑,最后干脆坐在了地上。

“你这是在利用林冬……”亚拉尔边说边往后退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是我这个爷爷的错……我就不该答应让他去参加术剑大会的……我早该料到你会在这里面做手脚!你居然利用你的徒弟……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是打算把林冬当成你的复仇工具去使用?”

“复仇……我以前也告诉过你,这不是简单的复仇。我承认里面夹杂着我的私欲,但是你也不是不明白,那个女人……呵。”

“你和五十年前相比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。除了一点——越来越自私了。”

亚拉尔说完,就拄着其实并不太需要的拐杖离开了,留下裘克一个人独自坐在地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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